在AI大赛道上，需要的是长跑选手。大模型的结构都不复杂，关键在数据，因此相比于纯粹的AI企业，百度这类有着海量数据的企业更让人看好。

作者|杨知潮

编辑|原 野

从2月7日宣布产品名称，到3月16日正式邀请测试，文心一言的面世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月。

速度的背后，是外界对百度的期待。

一方面，AIGC的火热把百度再度推向科技舞台的中央，文心一言的邀请测试成为众望所归，它所承担的，不仅仅是百度一家公司的信心与野望。同时，它有足够旺盛的市场需求。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，文心一言拥有了650位合作伙伴，据了解，截至3月17日12点，申请文心一言API调用服务测试的企业已达8万。邀请测试当天，五家企业与之签约，还有数万家企业在排队申请使用。

对商业潜力的信心很快传导到资本市场，3月17日，百度港股一度大涨超过13%。

中国企业对AI的投入已经持续多年，但很长时间都是赔本赚吆喝的买卖。举个例子：国内头部AI企业旷视科技，在2021年一度有七成收入来自卖摄像头等硬件。说白了，AI服务还没有实现大众化。

文心一言的出场方式，由此显得尤为特别。

自带订单面世，让它首先赢在了起跑线上。接下来，就是每一次科技创新落地都要经历的那些故事：更多的投入、更广阔的市场、更蓬勃的野心，当然，难以避免地，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钻出来的挫折，以及随之而来的嘲讽。

毕竟，在人类科技进步的历史中，没有一项新技术的落地，是完全一帆风顺的。

01 不算完美

即使对于百度这样的成熟科技公司，文心一言也是足够特别的产品——它或许是第一款在“不算完美”的状态就被推出面世的百度产品。

3月16日，几乎整个科技圈的关注点都在文心一言的邀请测试会上，有现场记者感慨：很久没有在邀请测试会现场感受如此紧张的氛围。特定的时代与技术背景之下，文心一言在不同人眼中有着不同的意义。

从功能上看，文心一言做到了“人有我有”，即同时拥有逻辑推测能力，文案写作能力、文学创作能力、多模态处理能力等生成式AI的基本能力。

商业文案方面，文心一言完整演示了为一家公司定制创作了名字、slogan、以及一篇600字的新闻稿。逻辑推算方面，在面对经典的鸡兔同笼数学题里，文心一言能够识别题干是否正确，并用方程式给出题解。文学创作上，文心一言对知名小说《三体》提出了五个续写的角度。

当然，文心一言真正的优势，还是对中文的理解。比如，它可以针对“洛阳纸贵”这种容易产生歧义的成语，给出较为贴切的解释。它甚至用成语写出了一首藏头诗，还用四川话读出了一篇文章。

一方面，这是百度必须修炼的肌肉。据百度首席技术官王海峰介绍，文心一言在中文适配方面做了大量精调，也标注了更多的数据。一方面，最好的中文产品，这也是百度的基因所在。在搜索引擎的时代，百度和谷歌的技术不分上下，然而在本土化上，百度做得明显更好，无论是对中文的适配，还是对中国市场需求的适配都明显超过谷歌、雅虎、必应这些海外玩家。

文心一言实现了一脉相承。李彦宏表示，“作为一家根植于中国市场的公司，我们理应在中文的理解，和中国文化的理解上，超出世界上任何一个大模型。”当然，他也坦诚，从内测阶段体验到的文心一言能力来看，“确实不能叫作完美”。

这样的坦诚，反而让更多人看好文心一言的潜力。

毕竟，技术自信依托的从来都是产品。对于文心一言这样的大语言模型，邀请测试只是开始，用户的使用与反馈，会加快其后续的迭代速度。而中文语料的丰富程度，相当于一座富矿。

对于追求产品至上的百度，把一款不算完美的产品推向市场，算是稀罕之举。原因很简单：响应市场需求。李彦宏提到，百度的各个产品线都在等待这样的技术，客户也在等待，因而需要尽早推出。

邀请测试会后，“略大参考”也第一时间体验了文心一言，一部分答案超出预期，大部分答案都能给出系统性的分析，部分观点还很新颖。至少在中文层面，产品的完成度比较高。比如针对”小鹏为什么卖不过理想“这一问题，文心一言从品牌、产品、市场、价位等多方面对两家车企进行了分析，也提到了差异化、堆料、高端化这些当下市场的热点问题。

02 需求

AI 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热度。每隔几年，现象级产品都能带来全球范围内的AI热，但这种热度往往在短期消散，只有资本留下的一地鸡毛。

困扰AI的最大问题，是应用。

以最近的一次AI热为例。以AI四小龙为代表的国内AI企业投入百亿级别的研发资金，然而先进的AI技术却无法找到实际的应用场景，只能在人脸识别、安保系统这些少数领域里拿到订单，有时甚至要靠卖摄像头赚钱——旷世科技在2021年递交招股书中，卖硬件的收入占比超过了7成。

正因没有应用场景，AI企业往往都顶着极高的市收率：商汤科技目前市值超过800亿，但去年上半年收入仅为14.2亿元，还没有研发费用多。

但这种规律，或许会被这波AIGC所打破——这也符合人类文明螺旋式上升的整体规律。总有一些节点，是直接被标记的关键。从硅谷到北京，AI 热潮重新激活了整个科技行业。

区别于此前的多轮AI热，文心一言等产品，在出生之际就找准了极其广阔的应用场景。它不需要被输血，自带的造血能力，反而可以赋能其他产业。

订单说明一切。早在百度刚刚公布文心一言产品的2月份，就有近300家各行业大公司成为合作伙伴。如今，已经有650家企业宣布接入文心一言生态。还有更多的企业在排队，据百度透露，申请文心一言API调用服务测试的企业已突破6.5万。

图：部分接入文心一言的企业

在经济前面复苏的2023年，AI魔法被赋予了更多的期待。

比如车企。如今，智能座舱已经成为新能源汽车的标配，高端汽车品牌都将重点放在了智能化上，其中，人机交互是智能化的绝对重点。通过生成式AI的对话能力，智能座舱能将人机交互的体验一个台阶。与文心一言的合作，成为各大车企提供差异化服务的契机。

更大的想象空间在自动驾驶上。文心一言拥有类似人类的逻辑推理能力，有机会解决当下自动驾驶的许多问题，很可能是人类通向L4级别自动驾驶的密码。在今年2月的电动汽车百人会论坛上，中国科学院院士欧阳明高也谈到了这一点，他认为语言大模型会对自动驾驶会产生深远影响，解放很多测算门槛，加速赛道发展。

不止车企，很多互联网企业需要使用AI，为用户提供更好的服务。比如携程打算与文心一言在旅行智能规划领域进行合作，用AI为用户提供类似生成行程的旅游服务。

合作方还包括大量媒体。公开资料显示，目前已有30家媒体与百度进行合作，其中不乏上海报业、界面新闻这样的头部媒体机构。此外，信泰保险希望借助文心一言，为客户提供自助办理保险业务和客服服务——从600多家合作伙伴的名单中不难看出，几乎所有需要面向人类客户的企业，都可以通过AI解放人力，提升服务效率和质量。

回到百度内部，文心一言也能成为很多业务的加速器。

比如搜索业务，可以说是AI的天然使用场景。百度早已上线了AI搜索框，2009年，文心大模型就为百度搜索带来了排名改进和多模态搜索能力。文心一言接入后，搜索引擎不再只是资料的整理者，而是能够自己生成答案，这将彻底颠覆原本的搜索服务模式。

百度移动生态下的创作者，也是文心一言的直接受益人。百度的创作者对AI有着重大需求。在百家号中，每一天都有上万篇文章通过AI技术转化成视频。而文心一言既生成文字，图像，也有视频，将大大提高创作者的效率。

百度的第二增长曲线是智能云，这是百度当下最主要的增长动力，也是可能从文心一言产品受益最大的业务。根据百度的规划，文心一言将通过智能云对外提供服务。

模型即服务。李彦宏十分看好文心一言在云服务上的前景，他认为，生成式AI将颠覆云服务，“未来的云服务，都将建立在大模型之上。”

至于百度最近几年持续发力的自动驾驶业务，文心一言未来可能还会搭载在 Apollo 智舱系列产品中。到目前为止，全球自动驾驶功能与大模型之间的联动还比较少，短期的商业潜力还有待观察。但作为自动驾驶技术领先者，百度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。

03 技术

全世界的科技热情被AIGC点燃，对于百度这种具备极强技术基因的公司而言，是一次重新站上全球舞台中央的机会。

对于想要搭上AI快车的合作伙伴，它提供了一张张具体可见的“车票”。

百度的底气，依然是技术。关于这家公司对技术的狂热，太多数据都可以提供证。比如，在过去10年里，百度已经投入1000亿元做研发，由此带来的收获是：在面对生成式AI的四层技术栈，从芯片层，到框架层，到模型层，再到应用层，百度都掌握了核心技术和资源。

在芯片层，百度有自研的昆仑芯片。该芯片已经实际部署了数万片，经过了应用层面的考验。在框架层，百度有自己的飞桨深度学习框架。根据去年5月百度公布的数据，截至目前，开发者535万，服务企业20万，创建模型67万。在模型层，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刚刚邀请测试的文心一言。

图：基于飞桨深度学习平台，百度打造的产业级知识增强文心大模型。

作为一家同时拥有B端和C端业务的企业，百度在应用层掌握的海量数据，也构成了它的核心优势。

正如李彦宏所说，语言大模型是算力和数据的“暴力美学”，只有当训练的数据达到一定规模的情况下，才会出现智能涌现。比如文心一言共学习了5000亿条的知识图谱进行知识增强，这是规模较小的企业甚至很多大厂都不具备的条件。

暴力美学之下，必须有“家产”支撑底气。

作为全球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，百度积累了多年的中文语料，百度App超过6亿的月活积累的用户数据，百度搜索每天几十亿次的搜索行为，这些数据能够提供最真实的反馈，从而倒逼大模型的优化。而这样的数据资源，在全世界也没有几家公司可以比拟。从事语言大模型研发的耿杰博士曾对“略大参考”表示，大模型的结构都不复杂，关键在数据，因此相比于纯粹的AI企业，他更看好百度这类有着海量数据的企业。

这也是部分客户选择文心一言的原因。有合作伙伴表示，许多AI公司都有类似的布局，但相比之下百度拥有海量的数据和技术积累，这是它的天生优势。

在AI的大赛道上，百度是位长跑选手。它在2017年宣布“All in AI”时，质疑的声音一度将它包围。身为一家上市的商业公司，投身到商业前景尚不明确的AI赛道，不失为冒险之举。

不被理解的孤独，或许就是先行者的宿命。好在，文心一言不必在暗夜中独行，首批650位合作伙伴，已经为它点亮了出发的路。